起 初 有 點 擔 心 父 親 不 答 應 我 這 要 求 。 因 為 多 年 來 ， 我 很 少 見 他 做 運 動 ， 遑 論 游 泳 這 等 「 麻 煩 」 的 活 動 ； 怎 知 父 親 爽 快 地 答 應 了 ， 我 和 孩 子 都 喜 出 望 外 。 父 母 親 是 我 們 的 後 盾 ， 總 在 我 們 有 需 要 的 時 候 ， 給 我 們 大 大 小 小 無 盡 的 幫 忙 。

　 　 上 課 那 天 ， 父 親 早 已 精 神 抖 擻 的 在 泳 池 入 口 等 待 我 們 。 孩 子 習 泳 期 間 ， 他 除 細 心 照 顧 孫 兒 女 、 謹 慎 地 給 孩 子 看 守 雜 物 、 隨 時 候 命 的 幫 助 孩 子 戴 泳 鏡 和 擦 乾 身 子 外 ， 更 不 時 給 孩 子 示 範 他 的 泳 術 ， 看 來 他 是 寶 刀 未 老 。 眼 見 老 父 與 孩 子 玩 得 開 心 ， 心 中 自 是 高 興 。 一 則 是 他 身 體 健 壯 ， 活 力 充 沛 ； 二 則 是 我 們 老 中 幼 三 代 ， 難 得 有 機 會 親 近 親 近 ， 放 下 「 訓 導 」 和 「 管 教 」 ， 一 同 嬉 戲 。 其 實 ， 最 使 我 雀 躍 的 是 ， 這 趟 是 多 年 來 ， 父 親 與 我 第 二 次 一 起 游 泳 。

　 　 父 親 從 來 就 甚 少 與 我 們 兄 弟 單 獨 相 處 ， 更 不 用 說 玩 耍 、 嬉 戲 了 。 記 憶 中 ， 上 一 次 爸 爸 帶 我 去 游 泳 時 ， 我 的 年 紀 很 小 ， 地 點 在 廣 州 。 那 時 父 親 帶 同 我 們 一 家 人 回 大 陸 探 望 他 的 舊 同 學 和 朋 友 ， 行 程 中 的 一 項 節 目 是 往 一 所 泳 場 游 水 。 還 記 得 那 泳 場 的 設 備 十 分 簡 陋 ， 而 所 謂 的 「 游 池 」 ， 是 由 一 排 排 插 在 河 中 的 粗 大 木 柱 ， 把 近 岸 的 河 流 區 域 圍 起 來 所 形 成 的 。 雖 然 這 事 件 早 已 走 遠 ， 但 那 天 刺 眼 的 陽 光 、 喧 鬧 的 人 聲 、 黃 泥 色 的 河 水 、 簡 陋 、 擁 擠 而 濕 滑 的 更 衣 間 ， 仍 使 我 不 期 然 閉 上 眼 睛 和 微 笑 。

　 　 下 課 後 ， 回 家 途 中 ， 兩 名 孩 子 興 高 采 烈 地 談 論 游 泳 時 的 情 況 。

　 　 「 原 來 爺 爺 也 懂 游 水 ！ 」 孩 子 帶 點 驚 奇 的 說 道 。

　 　 「 當 然 ， 我 小 時 候 ， 爺 爺 還 帶 過 我 去 游 水 哩 ！ 」 我 提 高 嗓 子 ， 用 誇 張 的 語 氣 向 孩 子 炫 耀 我 的 快 樂 時 光 。

　 　 兩 名 小 孩 子 停 下 腳 步 ， 仰 首 望 著 我 ； 看 來 他 們 在 羨 慕 我 這 個 大 孩 子 有 這 份 福 氣 。

　 　 也 許 父 親 不 知 道 ， 他 雖 短 短 的 與 我 們 游 泳 了 一 句 鐘 ， 卻 給 我 們 留 下 長 久 的 美 好 回 憶 。

　 　 多 謝 爸 爸 ！ 多 謝 爺 爺 ！

□ 亞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