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0 期

　 　 我 叫 顧 秀 芳 ， 於 1919 年 出 生 於 上 海 ， 父 親 從 事 茶 葉 生 意 。 12 歲 那 年 ， 因 為 要 照 顧 年 幼 的 弟 弟 上 學 ， 故 有 機 會 到 私 塾 讀 書 。 憶 起 當 年 在 私 塾 的 日 子 ， 總 是 令 人 回 味 。

　 　 但 好 景 不 常 ， 15 歲 那 年 ， 父 親 得 了 重 病 ， 家 中 生 意 受 影 響 ， 我 被 逼 要 到 工 廠 工 作 。 想 起 那 一 年 ， 一 幕 幕 揪 心 的 往 事 湧 上 心 頭 ， 不 禁 雙 眼 通 紅 。

　 　 我 因 個 子 高 ， 也 會 寫 字 ， 所 以 很 快 被 一 間 織 布 廠 聘 用 了 。 第 一 天 上 班 ， 爸 爸 非 常 不 捨 得 。 帶 著 重 病 的 他 堅 持 要 和 我 到 工 廠 去 ， 看 看 女 兒 到 底 在 怎 樣 的 地 方 上 班 。

　 　 不 久 ， 爸 爸 就 因 病 逝 世 。 在 爸 爸 出 殯 後 的 第 三 天 ， 當 我 下 班 回 到 家 ， 竟 看 見 3 歲 的 妹 妹 躺 在 地 上 沒 了 氣 息 ， 媽 媽 在 一 旁 哭 泣 。 精 靈 活 潑 的 妹 妹 無 故 死 了 ， 對 我 們 的 打 擊 猶 如 雪 上 加 霜 。 同 年 12 月 ， 哥 哥 也 逝 世 了 。

　 　 母 親 的 一 個 夢

　 　 可 憐 我 當 時 連 傷 心 的 時 間 都 沒 有 。 母 親 對 我 說 ： 「 以 後 的 生 活 都 靠 你 了 。 」 當 時 ， 母 親 做 了 一 個 夢 ， 夢 中 有 一 個 大 湖 ， 她 自 己 過 不 了 ， 最 後 是 我 揹 著 她 走 過 去 的 。

　 　 正 如 此 夢 ， 我 自 此 成 了 家 中 支 柱 ， 照 顧 起 年 幼 的 弟 弟 和 徘 徊 在 悲 痛 中 的 母 親 。

　 　 我 不 單 沒 有 因 此 怨 天 尤 人 ， 相 反 為 了 安 慰 母 親 ， 養 成 了 積 極 樂 觀 的 性 格 。 為 了 挑 起 生 活 的 擔 子 ， 也 養 成 了 刻 苦 耐 勞 的 品 德 ， 縱 使 生 活 逼 人 ， 但 從 來 都 不 愛 抱 怨 ， 反 而 懂 得 從 生 活 中 學 習 。

　 　 晚 年 樂 天 知 命

　 　 我 從 15 歲 開 始 ， 整 整 工 作 了 60 年 ， 一 直 到 70 多 歲 才 從 工 作 崗 位 上 退 了 下 來 ， 然 後 就 入 住 了 老 人 院 。

　 　 對 我 來 說 ， 在 院 舍 的 生 活 是 安 享 晚 年 、 享 福 的 日 子 。 我 現 在 主 動 積 極 ， 參 加 多 項 的 耆 英 大 學 課 程 ， 豐 富 自 己 的 學 識 ， 也 參 與 多 項 義 工 服 務 ， 幫 助 其 他 人 及 為 院 舍 服 務 。

　 　 我 常 掛 在 口 邊 的 一 句 話 是 ︰ 「 現 在 我 真 的 生 活 得 好 高 興 、 好 滿 足 喔 ！ 」

◆ 憶 舊 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