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况 的 一 盆 杜 鵑 ， 少 說 也 種 了 八 、 九 年 了 ， 一 直 不 肯 開 花 。 初 時 以 為 她 年 紀 還 小 ， 尚 未 成 熟 ， 於 是 耐 心 等 候 。 不 料 年 復 一 年 ， 有 葉 無 花 如 故 。
想 問 她 ： 你 為 何 不 肯 開 花 ？ 水 澆 得 太 少 ？ 花 肥 也 不 夠 ？
花 不 語 。
只 好 自 以 為 是 ， 肯 定 只 有 這 個 原 因 。 於 是 日 夕 多 澆 水 ， 慷 慨 施 肥 。
一 年 過 去 了 ， 又 一 年 過 去 了 ， 沒 有 花 。
曾 經 好 幾 次 想 把 這 盆 不 開 花 的 花 連 根 拔 起 ， 棄 之 垃 圾 箱 ， 另 買 一 盆 正 開 �� 花 的 ， 十 元 八 塊 而 己 。
只 是 想 想 罷 了 ， 於 心 不 忍 。 她 還 是 有 生 命 的 ， 活 �� 的 ， 沒 有 必 要 非 置 她 於 死 地 不 可 。 沒 有 花 就 沒 有 花 好 了 ， 綠 葉 一 樣 可 供 觀 賞 。
沒 有 花 的 日 子 也 不 知 過 了 多 久 ， 忽 然 ， 是 去 年 吧 ？ 忽 然 窗 外 多 了 幾 點 紅 色 ， 看 清 楚 ， 正 是 她 開 的 花 呀 。 花 雖 不 多 ， 三 三 兩 兩 的 ， 但 已 足 夠 令 我 如 獲 異 寶 。
如 果 說 去 年 是 豐 收 ， 今 年 的 ， 現 在 的 ， 可 說 是 大 豐 收 、 特 大 豐 收 了 。
每 一 條 橫 枝 都 有 花 ， 每 一 條 分 枝 、 小 枝 也 有 花 。 梢 頭 有 花 ， 枝 上 凡 有 節 眼 的 地 方 都 有 花 。 可 以 說 ， 應 該 開 花 的 地 方 都 開 了 花 或 開 �� 花 。
勒 杜 鵑 的 一 個 特 點 是 ， 她 的 花 不 是 一 朵 一 朵 而 是 一 團 一 團 、 一 簇 一 簇 的 ， 所 以 特 別 耀 眼 。
說 她 的 花 是 盛 放 ， 是 不 夠 的 。 應 該 說 是 怒 放 ， 好 像 要 把 這 麼 多 年 來 積 聚 在 內 心 的 情 和 愛 ， 像 復 活 的 火 山 一 樣 ， 一 下 子 全 部 噴 發 出 來 。
她 的 花 在 怒 放 ， 我 的 心 花 也 在 怒 放 ， 她 從 未 如 此 燦 爛 過 啊 ！
我 很 欣 賞 ， 站 在 窗 前 久 久 不 願 離 開 。 正 是 ：
花 開 堪 賞 直 須 賞 ， 莫 待 無 花 空 賞 枝 。
◆ 馮 浪 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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