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6 期

　 　 「 老 年 總 是 突 如 其 來 的 抓 住 人 。 」 說 的 是 西 蒙 波 娃 ， 一 位 法 國 女 性 主 義 者 、 女 哲 學 家 。 她 跟 存 在 主 義 大 師 沙 特 的 戀 愛 ， 一 直 為 人 所 津 津 樂 道 。

　 　 那 是 他 們 相 愛 後 的 某 一 天 ， 他 跟 她 說 ： 「 盡 全 力 避 免 我 們 的 關 係 淪 為 一 夫 一 妻 的 權 利 和 義 務 。 」 波 娃 接 受 了 ， 兩 人 的 愛 情 盟 約 從 此 開 展 。 從 此 ， 沙 特 陸 續 有 他 的 情 人 知 己 ， 體 驗 「 存 在 」 的 自 由 國 度 ， 波 娃 呢 ？ 亦 一 度 跟 兩 位 男 士 打 得 火 熱 ， 但 二 人 都 知 道 ， 能 夠 最 明 白 最 清 楚 自 己 的 ， 只 有 對 方 。 他 們 的 愛 情 故 事 ， 成 了 人 家 眼 中 的 一 件 奇 怪 粉 紅 色 懸 案 ， 可 望 而 不 可 即 。

　 　 他 們 一 直 分 開 生 活 ， 但 二 人 的 生 命 與 心 靈 ， 卻 是 緊 密 不 堪 。 由 1970 至 1980 年 間 ， 二 人 一 起 度 過 晚 年 ， 波 娃 在 她 最 後 的 一 本 著 作 中 ， 正 好 記 錄 了 沙 特 生 命 中 最 後 的 十 年 ， 除 了 記 錄 沙 特 在 公 義 事 務 及 人 道 民 權 事 情 上 的 奔 波 勞 累 外 ， 也 呈 現 了 沙 特 老 年 的 日 子 ： 視 力 惡 化 、 不 良 於 行 、 失 禁 、 肺 氣 腫 … … 現 實 殘 酷 ， 腦 筋 再 凌 厲 的 一 代 思 想 大 師 也 逃 不 過 可 怕 的 肉 體 衰 敗 。

　 　 為 了 沙 特 ， 她 給 他 送 上 照 顧 關 愛 。 他 看 不 到 書 的 時 候 ， 她 就 耐 心 的 給 他 讀 ， 一 點 一 滴 。 她 對 沙 特 的 思 想 ， 最 是 透 徹 。 從 二 人 的 對 話 ， 可 以 深 深 體 會 波 娃 對 沙 特 的 嚴 厲 追 問 ， 要 求 對 方 更 準 確 的 解 釋 。 無 怪 乎 沙 特 曾 經 說 過 ， 波 娃 是 他 一 生 中 唯 一 的 聆 聽 者 、 專 崇 獨 有 的 讀 者 ， 只 要 波 娃 看 過 他 的 書 後 說 一 聲 好 ， 他 再 不 在 乎 其 他 評 論 人 的 眼 光 ： 「 波 娃 幫 了 我 很 大 的 忙 ， 賦 予 我 自 己 建 立 不 起 來 的 自 信 。 」 沙 特 是 如 是 說 。

　 　 有 人 說 ， 他 們 在 肉 體 上 的 吸 引 與 依 賴 ， 還 不 及 思 想 契 合 的 百 份 之 一 ， 可 想 而 之 。

　 　 沙 特 去 世 時 ， 波 娃 曾 寫 道 ： 「 我 們 這 一 生 當 中 ， 能 有 這 麼 長 時 間 和 睦 在 一 起 ， 已 經 夠 美 好 了 。 」 愛 ， 為 生 命 的 不 完 整 成 就 了 不 朽 。

　 　 1980 年 ， 沙 特 辭 世 ； 翌 年 ， 波 娃 寫 了 《 波 娃 的 告 別 》 一 書 ， 展 讀 時 令 人 無 不 唏 噓 。 1986 年 ， 她 亦 離 開 ， 享 年 78 歲 。

　 　 • 一 生 追 求 愛 的 真 諦 的 西 蒙 波 娃

◆ 陳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