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位 老 公 公 ， 我 認 識 他 時 已 經 七 十 二 歲 。 這 是 他 替 我 家 窗 口 安 裝 防 盜 網 時 認 識 的 。 我 家 要 在 窗 口 安 裝 防 盜 網 ， 目 的 不 是 為 了 防 盜 ， 而 是 為 了 防 止 家 中 飼 養 的 那 隻 波 斯 貓 偷 走 。

　 　 家 中 飼 養 的 那 隻 波 斯 貓 ， 是 一 隻 純 白 色 的 貓 ， 十 分 趣 緻 。 這 是 老 伴 的 心 愛 寵 物 ， 自 從 小 女 兒 結 婚 之 後 ， 牠 解 了 老 妻 不 少 寂 寞 。 可 是 ， 這 隻 嬌 憨 的 白 貓 ， 一 離 了 家 ， 就 會 迷 途 ， 不 懂 得 回 家 。 故 此 要 安 裝 防 盜 網 阻 止 牠 外 出 。

　 　 老 公 公 是 一 位 退 休 海 員 ， 有 兩 子 一 女 ， 女 兒 婚 後 家 境 困 難 ， 愛 莫 能 助 。 小 兒 子 大 學 畢 業 ， 後 來 成 為 高 級 行 政 人 員 ， 本 來 有 能 力 供 養 父 母 ， 奈 何 媳 婦 是 個 勢 利 的 富 家 女 ， 結 婚 之 後 就 讓 丈 夫 與 老 家 斷 了 來 往 。

　 　 倒 是 他 那 個 做 搬 運 工 人 的 大 兒 子 ， 收 入 雖 然 低 微 ， 卻 願 意 供 養 父 母 。 不 料 一 宗 車 禍 ， 令 到 這 位 孝 子 死 於 非 命 ， 白 頭 人 要 送 黑 頭 人 。 老 公 公 承 受 住 打 繫 ， 他 的 老 伴 反 而 承 受 不 了 打 繫 ， 中 風 獲 救 ， 而 至 半 身 癱 瘓 。

　 　 大 兒 子 剩 下 孤 兒 寡 婦 ， 老 伴 亦 需 錢 料 理 ， 老 公 公 便 以 他 當 海 員 時 練 就 的 手 藝 ， 替 人 做 木 工 、 整 水 喉 ， 裝 防 盜 網 、 鋁 窗 ， 以 維 持 生 計 。 由 於 他 工 作 出 色 ， 因 此 街 坊 們 樂 於 僱 請 他 工 作 。

　 　 另 一 位 不 願 領 取 綜 援 的 老 婆 婆 ， 也 已 經 六 十 過 外 。 她 有 一 足 傷 殘 ， 但 身 體 尚 算 健 康 。 她 獨 自 一 個 人 生 活 。

　 　 每 天 早 晨 ， 當 一 些 老 婆 婆 正 當 做 晨 運 之 時 ， 她 已 經 在 屋 村 的 路 口 擺 檔 ， 售 賣 批 了 皮 的 馬 蹄 。 她 先 向 批 發 市 場 購 買 了 馬 蹄 ， 隔 夜 浸 水 ， 洗 乾 淨 ， 然 後 一 粒 一 粒 批 了 皮 ， 放 入 一 個 小 的 透 明 膠 袋 中 ， 一 袋 一 袋 售 賣 ， 每 袋 只 售 五 元 。 因 為 價 錢 不 貴 。 一 些 喜 食 馬 蹄 而 又 不 耐 煩 批 皮 的 人 ， 都 樂 意 購 買 。 她 每 日 售 賣 好 幾 個 小 時 ， 才 賺 得 生 活 費 用 。

□ 王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