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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 年 二 月 |
第 342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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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 我 住 在 男 病 房 ， 所 以 只 能 探 訪 留 院 的 公 公 伯 伯 。 留 院 的 老 人 家 ， 大 致 可 分 兩 類 ， 一 類 是 臥 床 不 起 ， 行 動 不 方 便 ； 另 一 類 ， 是 可 以 起 床 ， 行 動 較 方 便 者 。 既 然 臥 床 不 起 ， 自 然 是 年 紀 較 大 ， 手 腳 以 至 腦 筋 ， 甚 至 視 覺 聽 覺 也 不 靈 光 ， 終 日 在 床 上 昏 昏 冥 冥 ， 無 所 事 事 。 這 些 長 者 的 大 小 二 便 與 沐 浴 更 衣 ， 要 靠 成 人 尿 片 或 姑 娘 阿 嬸 的 幫 助 ， 病 床 宪 生 氣 味 便 大 打 折 扣 。 吃 飯 飲 水 是 另 一 個 問 題 ， 不 能 吃 「 正 常 餐 」 ， 要 吃 爛 飯 或 營 養 奶 ； 有 家 人 的 還 好 ， 家 人 通 常 會 自 備 粥 飯 湯 水 ， 以 作 孝 心 的 表 現 ； 家 人 來 探 訪 時 ， 也 是 這 些 伯 伯 每 日 最 清 醒 快 樂 的 時 刻 。 我 發 覺 這 類 伯 伯 常 有 幾 個 共 通 點 ， 脾 氣 不 好 ， 又 或 終 日 呻 吟 ， 兩 者 皆 動 輒 便 發 作 。 大 脾 氣 其 中 原 因 很 多 ， 一 是 他 們 屬 於 戰 前 出 生 尚 在 生 的 最 後 一 代 ； 入 住 公 立 醫 院 的 ， 大 多 是 教 育 程 度 較 低 的 草 根 階 層 ， 本 來 便 不 擅 詞 令 ， 如 今 加 上 年 老 令 語 言 能 力 更 大 幅 衰 退 ， 不 能 藉 語 言 有 效 地 與 別 人 溝 通 ； 與 其 說 發 脾 氣 是 對 周 遭 環 境 的 不 滿 ， 不 如 說 是 引 起 別 心 注 意 的 生 存 方 法 。 見 過 一 位 老 伯 ， 每 天 老 伴 來 訪 ， 都 給 他 罵 個 狗 血 淋 頭 。 有 姑 娘 問 婆 婆 不 辛 苦 嗎 ？ 婆 婆 答 ： 「 他 還 曉 得 罵 ， 證 明 他 生 命 還 在 ， 最 怕 他 沒 氣 罵 人 。 」 說 罷 竟 眼 泛 淚 光 。
◆ 趙 來 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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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一 年 ， 每 隔 一 段 日 子 ， 總 有 幾 天 留 在 公 立 醫 院 ， 發 覺 使 用 公 立 醫 院 住 院 服 務 的 市 民 ， 以 老 人 家 居 多 。 這 當 然 不 是 甚 麼 新 發 現 ， 人 老 了 ， 再 無 身 體 當 年 勇 ， 自 然 比 年 青 人 更 需 要 醫 療 服 務 ， 本 屬 正 常 ； 只 是 留 院 機 會 多 了 ， 跟 老 人 家 的 機 會 接 觸 多 了 ， 便 對 留 院 老 人 家 的 情 況 多 了 近 距 離 的 體 會 ， 跟 偶 爾 探 訪 老 人 院 ， 對 老 人 家 的 生 活 ， 又 似 有 較 深 入 的 了 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