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 前 ， 兒 子 每 到 考 試 月 就 乖 乖 地 讀 書 ， 自 己 張 羅 ， 從 沒 有 要 老 子 粗 心 過 ； 但 時 移 世 易 了 ， 孫 子 這 個 幼 稚 園 生 也 開 始 緊 張 地 應 付 默 書 、 測 驗 ， 連 帶 我 這 個 老 爺 爺 也 不 能 幸 免 ， 無 法 安 坐 梳 化 閱 讀 報 章 。 孫 子 攤 開 默 書 的 課 本 ， 呆 呆 地 望 了 十 分 鐘 ， 沒 有 動 靜 ， 我 看 罷 倒 忍 不 住 問 他 幹 什 麼 ， 他 說 睏 極 了 想 睡 覺 。 唉 ！ 怎 麼 可 以 ？ 還 未 溫 習 又 怎 能 蒙 頭 大 睡 ？ 於 是 ， 我 邊 呵 他 邊 督 促 他 溫 習 ， 真 的 有 點 似 皇 帝 身 邊 的 陪 書 郎 。

　 　 每 個 星 期 都 有 大 大 小 小 的 默 書 、 口 試 、 測 驗 ， 而 我 也 竟 然 充 起 補 習 老 師 ， 軟 硬 兼 施 的 要 他 複 習 一 遍 又 一 遍 ； 以 前 ， 甚 少 接 觸 英 文 ， 現 在 我 的 英 語 程 度 竟 然 與 孫 子 看 齊 ， 他 隨 口 說 的 CAR 、 ICE-CREAM ， 我 也 可 以 隨 手 的 寫 了 出 來 ， 他 的 家 課 也 幾 乎 是 我 的 家 課 ， 而 他 的 測 驗 也 幾 乎 是 我 的 測 驗 。

　 　 一 天 ， 學 校 派 下 來 他 的 中 期 測 驗 成 綪 單 ， 科 科 優 良 ， 媳 婦 兒 子 看 罷 均 笑 口 吟 吟 ， 而 我 簡 直 高 興 得 想 唱 歌 ， 大 扺 這 張 不 只 是 孫 兒 的 成 績 單 ， 也 是 我 個 人 的 成 績 單 ！ 可 能 我 真 的 有 點 樂 極 忘 形 ， 竟 然 拿 著 孫 子 的 成 績 單 走 到 妻 子 那 裡 ， 拍 著 手 說 ： 「 你 看 ， 我 考 試 的 成 績 幾 好 ， 老 師 還 寫 評 語 稱 讚 我 哩 ！ 」 老 妻 低 頭 一 看 老 師 寫 的 「 子 稚 聰 穎 ， 勤 學 上 進 」 ， 忍 不 住 大 笑 起 來 ： 「 原 來 你 才 是 考 生 ！ 」

◆ 弓 長 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