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寶 琴 長 者 時 常 笑 容 燦 爛 ， 使 人 感 到 她 的 開 朗 性 格 懷 一 顆 年 青 的 心 ， 但 如 果 你 了 解 她 日 常 湊 孫 仔 的 生 活 ， 會 更 覺 許 多 長 者 都 是 不 簡 單 。

　 　 叫 陳 寶 琴 做 「 婆 婆 」 ， 其 實 她 一 點 不 老 ， 只 是 跟 她 的 兩 個 孫 這 樣 叫 ， 兩 個 年 紀 相 若 的 孫 仔 原 來 都 是 婆 婆 一 手 一 腳 湊 大 ， 雖 屆 六 十 二 歲 ， 但 婆 婆 至 今 仍 然 精 力 無 窮 。

　 　 小 孫 阿 庭 現 已 五 歲 半 ， 出 世 時 早 產 ， 只 有 兩 磅 幾 。 養 到 三 個 月 大 ， 才 大 約 三 磅 ， 雖 然 湊 啤 啤 和 細 路 仔 好 辛 苦 ， 但 陳 寶 琴 卻 還 是 很 喜 歡 湊 。

　 　 「 你 知 道 我 為 甚 麼 喜 歡 帶 孩 子 嗎 ？ 」 打 開 話 匣 子 婆 婆 說 出 了 那 年 代 生 活 的 辛 酸 與 勇 氣 。 七 三 年 時 婆 婆 任 職 車 衣 廠 ， 由 於 經 濟 衰 退 ， 工 廠 關 閉 ， 丈 夫 入 息 低 微 ， 她 開 始 在 尖 沙 咀 一 個 印 度 商 人 家 打 工 ， 照 顧 三 個 孩 子 。 朝 九 晚 五 ， 回 家 再 打 理 家 頭 細 務 ， 管 教 四 個 仔 女 。 雖 然 一 直 語 言 不 通 ， 卻 得 到 老 闆 信 任 ， 有 次 老 闆 夫 婦 說 去 旅 行 兩 三 個 星 期 ， 結 果 去 了 兩 個 多 月 。 她 只 好 帶 人 家 三 個 孩 子 回 來 照 顧 自 己 四 個 孩 子 。 直 到 她 要 辭 工 湊 孫 ， 老 闆 的 子 女 雖 已 長 大 了 ， 仍 挽 留 她 。 其 後 ， 老 闆 的 子 女 帶 兒 女 來 看 她 ， 感 激 懷 念 之 情 不 在 話 下 。

　 　 婆 婆 有 十 二 、 三 年 的 家 傭 專 業 經 驗 ， 加 上 拚 搏 精 神 ， 難 怪 她 照 顧 孫 子 時 ， 手 法 乾 淨 利 落 ， 有 條 不 紊 ， 氣 定 神 閒 ， 笑 口 常 開 。

　 　 陳 寶 琴 的 人 生 格 言 歸 納 為 ︰ 「 是 窮 是 富 是 自 己 命 水 。 」 「 做 人 要 堅 強 。 」

　 　 原 來 ， 女 人 老 了 ， 最 大 的 德 行 是 堅 強 地 守 住 自 己 嚕 囌 的 苦 頭 ， 自 求 多 福 。

　 　 婆 婆 會 管 教 孫 兒 ， 每 見 孩 子 搗 蛋 ， 她 識 得 數 一 二 三 以 作 警 告 信 號 。 婆 婆 說 ︰ 「 閒 時 對 孫 兒 唱 唱 鄉 下 歌 ， 講 些 無 稽 事 ， 無 中 生 有 作 古 仔 。 」

　 　 「 有 個 老 婆 婆 ， 去 找 兩 個 小 孩 子 。 晚 上 老 婆 婆 變 身 ， 原 來 是 隻 老 虎 。 阿 哥 知 道 了 ， 說 要 去 屋 外 的 茅 廁 。 老 虎 不 讓 他 出 去 ， 阿 哥 衝 出 門 口 ， 爬 上 樹 。 老 虎 追 來 咬 樹 ， 咬 得 口 舌 發 癢 ， 就 去 潭 漱 口 ， 怎 知 給 隻 田 螺 夾 舌 頭 ， 吮 不 放 ， 於 是 老 虎 不 能 咬 樹 ， 就 跑 了 。

　 　 這 大 概 是 《 小 紅 帽 》 在 中 國 民 間 流 傳 的 變 奏 ， 婆 婆 說 ： 「 得 閒 想 想 ， 自 己 作 出 來 的 。 」 她 邊 笑 邊 說 。 這 樣 可 愛 的 婆 婆 ， 人 人 都 希 望 小 時 有 一 個 。

□ 文 ： 李 　 竣 　 　 圖 ： 明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