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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 年 六 月 |
第 358 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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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 久 以 前 ， 一 個 小 女 孩 常 常 去 她 女 同 學 家 裡 玩 ， 那 是 一 座 在 香 港 島 山 上 的 花 園 洋 房 ， 園 內 有 樹 木 與 山 丘 ， 可 以 到 處 鑽 到 處 跑 ， 又 有 兩 個 游 泳 池 可 以 游 泳 。 她 的 女 同 學 兄 弟 姊 妹 每 人 有 一 個 女 傭 專 責 照 顧 ， 可 見 是 個 多 麼 富 有 的 家 庭 。 忽 然 一 天 ， 男 主 人 中 風 辭 世 ， 銀 行 追 討 借 款 ， 這 時 才 知 道 這 一 家 之 主 生 前 做 的 生 意 大 ， 卻 欠 下 不 少 債 項 ， 物 業 都 作 了 抵 押 ； 被 迫 宣 佈 破 產 之 後 ， 連 那 座 花 園 洋 房 也 被 銀 行 收 了 去 。 死 者 身 後 蕭 條 ， 更 遺 下 了 一 些 過 慣 了 安 逸 生 活 的 孤 兒 寡 婦 ， 生 者 的 生 活 頓 然 成 了 大 問 題 。 後 來 有 一 天 ， 小 女 孩 隨 家 人 到 一 家 大 酒 樓 去 吃 飯 ， 竟 然 發 現 她 女 同 學 的 媽 媽 在 洗 手 間 裡 服 侍 女 客 ， 乍 地 看 見 往 日 相 熟 的 人 ， 只 是 低 �� 頭 。 看 見 她 的 人 ， 也 為 她 難 堪 ， 要 是 本 來 生 活 在 一 個 小 康 之 家 ， 或 者 根 本 是 低 階 層 的 人 ， 逢 到 劇 變 ， 主 婦 出 來 做 這 種 低 下 的 工 作 ， 大 抵 還 容 易 接 受 得 來 ， 就 是 不 知 道 這 位 富 家 太 太 ， 如 何 可 以 這 樣 胼 手 胝 足 ？ 在 她 來 說 ， 恍 似 一 下 間 從 天 堂 被 貶 謫 到 地 獄 。 然 後 聽 說 ， 她 們 一 家 人 在 灣 仔 租 了 個 小 地 方 住 ， 子 女 都 不 再 出 現 在 名 校 了 。 以 前 那 個 階 層 的 人 ， 再 沒 有 了 他 們 一 家 的 消 息 。 三 十 年 過 去 了 ， 當 年 的 小 女 孩 已 經 長 成 了 婦 人 ， 那 位 紓 尊 降 貴 的 女 子 ， 必 定 已 經 成 了 老 婆 婆 ， 不 久 前 便 又 輾 轉 聽 到 他 們 一 家 的 消 息 ， 原 來 她 的 子 女 都 長 大 成 人 ， 各 有 事 業 與 家 庭 ； 做 母 親 的 已 經 告 老 退 休 ， 由 子 女 供 養 ， 在 孝 順 的 子 女 間 生 活 得 很 愉 快 。 這 故 事 中 間 的 空 白 點 ， 才 是 重 要 的 內 容 ； 那 幾 十 年 她 是 怎 樣 過 去 的 呢 ？ 儘 管 千 百 年 來 重 複 千 萬 次 ， 聽 來 仍 然 令 人 感 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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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個 這 樣 的 故 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