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 得 一 位 老 人 家 說 過 ： 好 好 的 生 活 ， 不
要 混 日 子 ， 那 麼 無 論 你 做 了 些 什 麼 事 情 ， 此 生 也 沒
有 白 過 。
起 初 我 不 大 懂 得 生 活 與 混 日 子 的 相 異 之 處 ， 只
覺 得 無 論 怎 樣 ， 同 樣 會 長 大 ， 會 生 病 和 老 死 ， 後 來
才 懂 得 拿 人 與 動 物 作 比 較 ， 同 樣 有 長 大 與 老 死 的 過
程 ， 為 什 麼 又 分 別 出 人 與 動 物 ？ 那 是 由 於 人 生 活 在
一 個 傳 統 的 規 範 中 ， 可 以 用 思 想 去 指 導 自 己 的 行 為
， 以 行 為 去 撥 轉 一 生 路 向 ； 動 物 便 不 能 ， 只 是 憑 了
一 種 族 類 的 求 生 與 繁 衍 專 能 ， 活 這 一 趟 。
由 此 我 便 明 白 ， 生 活 ， 是 有 意 義 的 ， 時 常 知 道
自 己 在 做 �� 什 麼 ， 為 什 麼 要 這 樣 做 ； 混 日 子 就 不 同
， 不 知 道 自 己 在 做 什 麼 ， 也 沒 想 過 為 什 麼 要 這 樣 做
， 只 是 打 牌 、 編 織 、 飲 茶 、 做 工 、 生 養 小 孩 ， 盡 了
天 職 ， 發 覺 患 了 高 血 壓 與 風 濕 ， 便 去 看 醫 生 ， 頭 髮
白 了 ， 便 天 天 抹 黑 髮 素 ， 然 後 進 入 老 病 的 困 境 ， 一
生 就 此 過 完 。
事 情 很 明 顯 ， 同 樣 是 人 ， 擁 有 同 樣 長 的 壽 命 ，
一 些 人 是 僅 憑 人 的 本 能 過 日 子 ， 就 是 上 了 條 船 ， 從
此 隨 船 漂 流 ， 直 至 彼 岸 ； 另 外 一 些 人 ， 則 在 精 神 境
界 上 有 所 提 高 ， 他 們 除 了 依 �� 人 的 本 能 活 這 一 趟 外
， 更 會 想 �� 處 境 ， 沿 途 尋 些 喜 歡 的 風 景 看 ， 或 是 企
圖 偷 渡 ， 也 想 到 不 如 將 這 條 船 設 計 一 番 ， 大 家 乘 搭
起 來 舒 服 。
如 果 有 個 人 跟 你 說 ， 算 你 把 人 生 弄 得 五 花 八 門
， 也 不 是 一 樣 要 死 ！ 夠 了 ， 你 不 用 跟 這 個 人 討 論 下
去 ， 這 就 是 生 活 與 混 日 子 的 不 同 ， 也 像 諺 語 說 的 ：
同 𡟜 食 飯 ， 各 自 修 行 。
不 過 ， 就 算 把 生 命 的 過 程 提 高 到 生 活 的 層 次 ，
要 有 進 境 ， 還 得 在 這 個 高 度 上 ， 以 理 智 去 判 斷 所 想
所 做 的 是 否 合 理 ， 自 我 標 竿 應 該 是 ： 在 自 討 苦 吃 ，
還 是 自 求 多 福 ？
◆ 張 君 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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