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 日 上 午 , 在 沙 田 火 車 站 上 , 有 位 老 婆 婆 問 我 車 公 廟 的 走 法 , 指 給 她 看 , 告 訴 了 她 由 哪 一 條 路 去 。 老 人 家 嘮 叨 說 兩 年 沒 來 , 地 方 都 改 了 , 現 在 不 知 怎 麼 個 走 法 。 自 言 自 語 了 一 番 , 又 問 : 「 是 那 條 路 嗎 ? 好 像 走 不 過 去 呵 ! 」

    我 又 指 示 一 次 方 向 。 但 是 老 人 家 並 沒 有 起 程 , 她 在 廣 場 上 轉 了 轉 , 拉 住 個 年 紀 相 若 的 人 , 又 問 車 公 廟 往 哪 兒 走 。 對 方 所 說 的 方 向 與 我 說 的 一 樣 , 老 人 家 又 問 : 「 你 也 是 去 車 公 廟 嗎 ? 」 對 方 搖 頭 , 走 遠 了 。

    老 人 家 一 副 徬 徨 無 助 的 樣 子 , 我 終 於 忍 不 住 , 走 過 去 對 她 說 : 「 這 條 路 上 的 人 大 概 都 是 去 車 公 廟 的 , 不 妨 問 問 他 們 , 跟 他 們 一 起 走 。 」 老 人 家 連 連 點 頭 , 跟 路 上 大 夥 人 走 。 其 間 她 又 拉 其 中 一 個 人 問 了 一 遍 , 終 於 走 了 。

    記 得 有 一 次 在 巴 士 站 , 也 是 一 位 老 人 家 問 路 。 她 問 了 一 次 又 一 次 , 問 完 張 三 又 問 李 四 , 還 要 問 王 五 。 張 三 生 氣 了 , 大 聲 說 : 「 你 不 信 人 就 不 要 問 人 , 誰 還 會 騙 你 ? 」

    大 概 小 如 問 路 這 種 事 , 老 人 家 也 相 信 貨 比 三 家 不 吃 虧 吧 。 年 紀 大 的 人 , 雖 說 閱 歷 豐 富 , 世 事 洞 明 , 不 像 年 輕 人 容 易 碰 壁 吃 虧 , 可 是 正 因 為 他 們 都 爐 火 純 青 的 過 於 計 較 , 步 步 為 營 , 不 像 年 輕 人 那 樣 天 不 怕 地 不 怕 , 有 時 就 會 變 得 迂 腐 保 守 。 如 果 兩 者 之 間 可 以 協 調 一 下 , 比 如 說 年 輕 人 對 老 人 家 能 夠 虛 心 一 點 , 老 人 家 對 年 輕 人 又 能 夠 信 任 一 點 , 不 就 真 正 可 以 老 少 平 安 了 嗎 ?

□ 李 洛 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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