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為”義工嘉許禮”表演

* 徐天俠 | 2010年05月

  2010年3月20日,基督教家庭服務中心在觀塘賽馬會大樓禮堂,舉辦了“義工嘉許禮”的活動。我和丈夫隨創藝舞蹈學院擔任表演嘉賓,為眾多的傑出義工表演拉丁舞。

  我們來到禮堂後台地下一個小化妝室,裡面已有五、六個人,有表演嘉賓正在化妝,其中一對年輕的舞蹈老師,以前在賽場上時有相遇,較為熟悉。看到我們拉著拖喼進入房間.忙熱情地說:「坐下休息休息,你們可以到台上試試場……。」

  我問他創藝的負責人蒲廣話老師來了沒有?他說一陣會來,又好心地說:「對面還有一間化妝室空著,也可以用,會安靜些……。」他大概知道老人家不喜歡吵鬧。

  我們接受了他的提議,拖著喼來到空著的化妝室。房間不大,設備卻很完善:化妝桌、小的化妝鏡,大的穿衣鏡,掛服裝的衣架等,特別是附有獨立的洗手間,演員不用跑到老遠去換衫了。

  我正要鎖上門栓,家庭服務中心的兩位小姐來找我們,問是否帶來了CD?

  我笑了笑說:「帶來了!」把CD交給她們,又笑著說:「昨天擺了個烏龍。我送去給蒲老師的音樂是個空盒,沒有CD。晚上他打電話給我才發現,還在CD機裡,練完舞沒取出來,氧著空盒匆匆忙忙送去了創藝舞蹈學院。」

  兩位小姐會心地笑了。他們當然理解這種老人家常出現的情況。所以,對我特意送CD去,卻是一個空盒並不覺得奇怪。

  她們說,表演分兩段,我們在第二部份,離開會還有一段時間,建議我們可以配音樂試場。

  送走了兩位小姐,忙把門鎖好,讓丈夫抓緊時間補回午休,等他休息好了,如有時間再試場吧,我叮嚀他多穿件毛背心,冷氣很足,太凍。我也裹著長風褸坐下休息。

  關於送空盒的事確是擺了個烏龍。我還沒老得懵懂到丟三落四的地步,只因和丈夫沒協調好。

  練舞與做家務一樣也有明確分工:他專管CD和播放音樂的CD機,我管放舞鞋和衣物等的拖喼。每次去西灣河體育館練完舞,他總是換下舞鞋放在拖喼裡,然後去收拾CD機,取出CD,放入CD盒中。

  明天就要表演了,我答應今天下午會將表演拉丁舞的音樂CD送去創藝。在舞蹈室練完舞已是下午五點了。急忙換下舞鞋,對還在解鞋帶的丈夫說:「你代我將拖喼拉回家,我走先了!」根本沒注意丈夫還沒從CD機裡取出CD放入盒中的程序,拿著空的CD盒匆匆走了。這就叫“欲速則不達”。吃一擊長一智嘛,以後辦事細心一點。

(二)

  化妝室門外嘰嘰喳喳地有孩子在說話。我看到門把在轉動,知道有人想進來。忙擰開門鎖栓拉開門,一群少女湧進了小小的化妝室,頓時熱鬧起來,也不覺凍了。

  一位年紀稍大的小姐示意她們別大聲喧嘩,大家才注意到角落裡還坐著一位白髮的公公。孩子們安靜下來,對我歉意地笑笑,看到掛在架子上的舞衣,相互又嘀咕起來,還不時地偷偷瞄我們一眼。

  沒多久,聲音又漸漸大了。一位十一、二歲的孩子可能實在憋不住,吞吞吐吐地對我說:「婆婆,我…我認得你…」她看我親切地笑著說了句「是嗎?」便放膽地也笑著說:「我在電視裡看過你跳拉丁舞,還有公公…。」看她那天真可愛的笑容,一定認為公公婆婆跳拉丁舞很逗樂。

  孩子們正要圍過來,那位年長一點的小姐制止道:「抓緊時間化妝,還要配樂練習呢!」

  孩子們順從地準備化妝了。聽那小姐權威命令式的口氣和穿著打扮,我想她是舞蹈老師。

  對面化妝室的年輕男老師推門進來問洗手間是否有人?想借用換舞衣。等他出來後,我對賢楝說:「我也去換舞衣,免得一會兒跟她們爭用洗手間。」

  丈夫詭秘地一笑,說:「有先見之明,你換完了我換。」聽他輕快的語氣,應該沒有因突然駕到的孩子擾亂了他的午休而不快,我放心了。

  換好舞衣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服務中心的陳小姐在和賢棟說話便湊過去問:「有事嗎?」

  陳小姐:「現在舞台空著,離開會還有點時間,請你們去配樂試場。」

  賢棟還想去換舞衣,我制止了:「時間緊,換舞鞋就行了,試完場再換舞衣吧。」

  陳小姐也說:「你們的表演要到4點,有大把時間換舞衣。」

  配音樂試完場,大會主持嘉賓表演是創藝的一位年輕女老師。我們賽場上見詔,雖不知道她的姓名,但每次見面都會友好地打招呼。她問我先跳什麼舞?我問過賢棟後告訴她,先跳“恰恰恰”。

  她說:「你們跳完“恰恰”後在舞台側邊休息一下,由另一組跳HIP HOP(街舞),然後你們再跳“森巴”。跳完後,會有一對長者觀眾上舞台,請你教他們跳“森巴”。

  「教基本動作就可以了吧?」我問了一句。

  她笑笑說:「教基本動作就可以了。」

(三)

  我們仍呆在那間約200呎的化妝室裡緊貼一邊牆角坐著。賢棟繼續閉目養神,我可沒他那種“心靜自然涼”的修養,加上第一次和六、七位少女共處一間“斗室”,很覺新鮮。我好奇地注視著她們的活動。

  年輕老師分別為少女們化好妝,又輪流給她們梳理頭髮。有的披著長髮,頭頂帶一個花髻;有的將長髮分成兩股,用緞帶繫緊,從耳下垂在胸前;有的梳成一個“馬尾巴”從圓形的頭飾中伸出來;有的…真是大開眼界。

  我看到女老師從她的背兜裡拿出一個小狗模樣的飾物給一個少女別在褲袋旁,又拿出一個搶眼的花花綠綠的飾物給另一位掛在腰間…。這麼說,不需要換衫了?她們都穿著便裝,有的穿T-恤,有的穿著現在流行的參差不齊的幾截恤衫,配上長短不均,顏色各異的褲子,就這麼上台表演?有意思。早知她們不會和我搶用洗手間,我就不應這麼早換好舞衣換凍了。

  我津津有味地注視著孩子們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們各有特色的髮型,各自不同的服飾,特別是她們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有時走近瞧,有時退後望,一會兒瞇小眼,一會兒…,那種天真稚氣,自我欣賞的醄醉神情實在有趣,我從心底裡喜愛上了她們。

  約兩個鐘一貶眼就過去了,服務中心的另一位小姐領我們去舞台側邊等待上場表演,後面還尾隨著那群可愛的孩子。

  哎喲…她們就是夾在我們兩個舞中間,“HIP HOP”的表演者了!哈哈,看來我們跟孩子還真有緣。

(四)

  我們跳完“恰恰”舞,掌聲不絕,觀眾夠捧場的。那位主持也很醒目,立即宣佈道:「一陣他們還要表演…」等觀眾靜下來才報下一個節目──HIP HOP。

  孩子們的表演充滿青春活力,她們強勁而又柔軟的舞姿,天真浪漫而又可愛的神態,加上長長的髮絲隨著她們動作變化而在頭上飄逸飛舞;耳上、身上,手腕上的配飾在搖動中發出的叮叮噹噹的響聲,和著節奏明快的樂曲……哎呀,太好看了。我在台側目不轉睛地欣賞著,手腳隨著台上的節奏輕輕晃動,真想跑上台去跟她們一起跳。

  “森巴”舞已跳到我獨舞的部份了,賢棟站在台側,隨著音樂拍手打節奏。待我轉到他身傍時,敏捷地握住我的手,帶領我轉回台中間,向觀眾致意謝幕。

  表演在掌聲中圓滿結束。主持走過來問賢棟:「你跳了幾年舞?」

  「我不會跳舞。」賢棟出於謙虛的話卻把主持噎著了。有冇搞錯?讓她下不了台。

  主持確實沒料到這種回答,愕了一下。我急忙對著她的麥克風說:「我們跳了八年,我丈夫覺得自己跳得不夠好,才這麼說。」我看了賢棟一眼,那憨居居的模樣確是可愛,又笑著說:「他已經78歲了…」

  主持立即接過我的話:「對呀!老人家也都可以跳拉丁舞咁,邊位想學?」我看到台下觀眾有人舉手。主持接著說:「到台上來,請她教跳“森巴”舞。」

  陸陸續續有人從台的兩側走上舞台,當中一定有得獎的義工。能夠在“義工嘉許禮”大會上教他們跳舞,是我的榮幸。

  主持看到台上已有十多人了,便問我教什麼動作,我說:「教“森巴”舞的基本步。」

  我講解了一下動作的跳法,便在前面跳起來,他們在我身後跟著跳。開始我還大聲數拍子,後來配合手勢:只說左、右、前、後。

  真犀利,很快大家就能自如地跳了。台下的觀眾也興奮起來,隨著我們台上跳的動作,用掌聲為我們打節奏。“義工嘉許禮”的會場洋溢著和諧和歡欣。

  隨著社會向前發展,人類的壽命也日漸延長。香港更是顯著,這標誌看香港社會的文明與進步。

  長者已形成了一支不可忽視的龐大隊伍。從社會的現實生活中,從“義工嘉許禮”的大會上都能感受到長者仍保持著原有的青年人的活力及探索世界的孩子的童心。在這支隊伍裡,孕育著強勁的能量。

  讓我們長者和社會各界人士共同努力,化老“朽”為神奇,充份利用這支長者隊伍的潛在能量,造福於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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